第五百七十三章 垂钓,剑鞘,秘库之影(6K)(4/8)
玩,温润光泽映得他鬓角新染的乌色愈发突兀:“你说这院里的兰花,为何总开不出红色?”吕思澈喉结微动:“许是……水土不宜。”“水土?”骊陵君嗤笑一声,镇纸重重磕在紫檀木案几上。他忽然起身踱到博古架前,指尖划过那些蒙尘的竹简:“本王记得你家乡在云梦泽?那里的水匪……”他随手抽出一卷《楚南风物志》,书页簌簌抖落细灰:“可还猖獗?”“承蒙君上挂怀,自三年前……”“啪!”竹简坠地的清响截断未尽之言。骊陵君背对着他解开束发玉冠,垂落的黑发里赫然藏着几缕斑白:“明日派人去城南驿馆,把九江郡来的乐师接进府,让他奏曲《楚些》。”吕思澈袖中手指蓦地蜷紧。这名乐师是半年前安插的暗桩,专司打探往来商旅消息。此刻若贸然动用这枚棋子,无异于自断耳目。他垂首盯着地砖缝隙里半片枯叶——那是昨日从楚地快马送来的洞庭秋色:“君上,此时调人恐惹元武疑心……”“本君要杀几个人。”轻飘飘的话混着更漏声坠下来,骊陵君转身时已换了温润笑意。他弯腰拾起竹简,像拂去珍宝尘土般仔细擦拭:“田奉常家的庶子,城南米铺的赵寡妇……”玉冠重新束起时,他吐出第三个名字:“还有,那个在白羊洞偷生的卖酒郎。”吕思澈感觉后颈渗出的冷汗,正顺着脊梁往下淌。田奉常是伐韩老将聂隐山的旧部,其子因醉酒骂过骊陵君懦弱;梧桐落开酒铺的丁宁,则是当街羞辱拒绝了君上的好意;至于赵寡妇……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巡街,府上那匹被泼水惊了的驹马。“殿下,秦律森严,此三人皆录在长陵户曹的……”文士的劝谏才刚开了个头,却又听得主子漫不经心地补了句:“还有西市替郑氏商行算账的独眼老吏,上月竟敢克扣本君订的蛟纱。”他说这话时,正在从博古架上取下个黑漆木匣,匣盖开启时泄出的森冷剑气,惊得案头兰花瞬间凋零了三片花瓣。“本君知道你在担心什么。”骊陵君拈起匣中玉符轻轻摩挲,符面刻着的“风雷”二字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光泽,广袖带风地走向书房西侧的兵法架:“所以特意向徐大人借了十二枚影卫符。”“本君最见不得狗苟蝇营之辈。”他突然抬高了声调,惊飞檐下栖着的夜枭:“这些蛀虫平日里欺行霸市,如今倒要教他们知道……”话语戛然而止。吕思澈看着主子僵在原地的背影,忽然注意到对方后颈新添了道淡金纹路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