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七十三章 垂钓,剑鞘,秘库之影(6K)(3/8)
城砖长成一体——记忆里的声音,依然清越如初:“真正的雄城该是活的,是千万人共同打磨的剑鞘。”有些剑要斩开夜幕,有些砖要承托晨光,而自己这样的守城人,不过是确保晨光降临时,城墙后的米缸尚有余粮。……同一片月色笼罩的槐花巷深处,夜策冷的素色布履交替地落在青石板上,她停在一家棺材铺前,指尖抚过门板上用朱砂画的镇魂符——符纹第三笔多了个不起眼的缺口。“客官选棺木还是纸扎?”门缝里漏出的油灯突然窜高三寸,掌柜老吴佝偻的脊背在纸马堆里投出嶙峋黑影,手中正在扎的纸人已经糊好了青衫,纸人紧紧抓着柄小巧的纸剑,却刻着巴山剑场独有的云纹。夜策冷袖中滑出半枚铜钱,擦过门栓锈纹,褪色红绳在阴风中荡出半轮残月:“要七口柏木棺,棺头雕阴阳鱼。”她的声音与极幽淡的琴声同时响起,无弦之音贴着青石板路爬来,像条吐信的蛇。……几乎相同的时刻。在长陵的联绵起伏的重重宅邸,华贵而幽深的院落里,一间清雅的书房内,名贵的花梨木书架上,密密麻麻的陈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典册,有些看上去虽然破旧,但却都是极其名贵的孤本珍品。书桌上不见任何的纸笔,唯有一册摊开的《秦楚盟誓考》,一盆白色兰花。骊陵君指腹摩挲着青瓷茶盏,茶渣在盏底皴出枯山水的纹路。吕思澈垂手立在五步开外的透雕夔纹门框边,这个距离既能显出恭敬,又不至于让主子觉出压迫——自楚宫事变后,质子府里的规矩便越发微妙了。烛火将双方的影子抻长投在满墙书架上,那些记载着楚地风物的竹简在阴影里沉默着,像列队等候检阅的士兵。“殿下真要借秦刃斩楚纛?”这名幕僚的目光再三扫过那枚隐于君上衣袖之中、隐约显露出几分轮廊的玺印,终是忍不住发声,腰间佩玉随着不安的踱步轻轻颤响,如同他未出口的诘问。骊陵君忽然攥紧案角。青筋在苍白手背暴起如虬枝,指节抵着楚王印匣的棱角,疼痛让他想起今晨元武指尖点在肩胛时,那缕钻进经脉的蚀骨寒意。窗外巡夜侍卫的皮靴声恰好碾过青石砖缝,碾碎了书案上那盆素心兰的淡淡幽香。“元武陛下胸有丘壑。”骊陵君突然转身,织金广袖带起的风卷灭了两盏缠枝吊灯,骤暗的光影中传来玉磬般的清冷嗓音:“既以楚王玺相托,何愁风雨如晦?”“思澈啊……”骊陵君忽然拖长了调子,两指捏起案头白玉镇纸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