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3章 濮王李泰薨世(1/4)
永徽三年腊月初三,彤云压城。雪片子裹着北风掠过玄武门,在宫墙下堆出尺把厚的雪脊。
值岗的金吾卫跺着冻僵的脚,看着宫人们举着竹帚,刚扫开的甬道转眼又覆上白毯。
立政殿内兽首铜炉烧得通红,鎏金兽嘴里吞吐着暖意,却烘不热案前那方蟠龙砚。李
治松开攥得发僵的手,看朱笔在奏疏 "洛州水患" 四字上洇出墨团,恍惚想起前日户部报来的数字
三万灾民挤在洛阳城外破庙里,冻死者已逾百人。
他下意识去摸案头《贞观政要》,卷角被指腹磨得发毛,父亲 "民为邦本" 的训诫烫得掌心发疼。
"陛下,张公公求见!" 小宦官的尖嗓子刺破寂静。
殿门吱呀推开,冷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。
张瑜跌跌撞撞扑到丹陛前,玄色宫袍下摆结着冰碴,怀里黄绫包裹的卷轴却捂得滚烫
那是只有八百里加急密奏才用的规制。
"何事如此慌张?" 李治搁下朱笔,目光扫过卷轴边缘露出的半枚朱砂印。
那抹猩红刺得他心头一跳,恍惚想起上个月李泰托人送来《括地志》修订本时,也是用这方 "濮王府" 的印泥。
张瑜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,喉结上下滚动:"濮... 濮王殿下..."
话音未落,泪水先砸在金砖上,洇出深色水痕,
"卯时三刻... 去了!"
殿外突然传来景阳钟响,惊得檐下积雪簌簌坠落。
李治的手僵在半空,看着卷轴在脚下散开半幅。
李泰的字迹力透纸背,"吾弟治" 三字还带着熟悉的飞白,最后一行却被水渍晕染得模糊 那分明是未干的泪痕。
"太医署半月前就说殿下... 油尽灯枯..."
张瑜一边抽噎着,一边缓缓地解下腰间的锦囊,仿佛这个动作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。
锦囊被解开后,她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——那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