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一章 画作(2/4)
自持、平静、沉默。
王二嬢给山月送饭回来,叹口气:“...程大夫终究是病了这么些年,心里头都晓得他是好人不长命,三月心里更清楚,一直预备着呢...当今真过了身,倒也想得通。”
薛枭在心里摇头:她想不通,她没想通,如若想通了,程行郁咽气时,她就不会问出“为什么”这三个字。
厚重的棺椁,就停在正中间,四周燃着烛火。
程行郁安静又苍白地躺在里面,嘴角含着笑,像睡着了一样。
薛枭问:“今日头七,明日下葬?”
山月点头:“明日下葬。我包了一条大船,明天就回松江府,冰块、侍灵的人、船夫全都打点妥当了,也特意算了吉时。”
山月说着,突然想起什么,朗声唤黄栀:“另再去找两个吹唢呐的白事,前日那个不成,偷奸耍滑,指不定上了船就偷懒。钱是不吝的,要找就找来最好的。”
黄栀抹了把脸,脚下跑得飞快。
薛枭沉了沉声,隔了片刻才道:“...这样兴师动众?”
短短六个字,如触山月逆鳞。
山月脊背挺直,后背的鳞片瞬时自卫般竖成一排又硬又厚的盾牌,立刻语声尖利地反问:“你说什么?”
薛枭眸光始终平和,抬起头来,与山月直视,声音轻缓:“程郎中向来深居简出,从不喜奢靡铺张——他自己的意思呢?他愿意你花这样多的心血、这样大的排面安顿身后事吗?”
山月双拳在袖中握紧,神情执拗:“我不用你帮忙!我自己去做!”
“不是谁去做,谁不做...”薛枭摇了摇头:“...我们需顾虑程郎中所想所愿,让他安心入土...”
“我不要。”山月厉声截断薛枭后话,她始终垂着眸,固执地重复:“我不要!”
山月拳头握得很紧,素来修剪得当的指甲卡进肉里,掌心很痛,但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:“行郁是世俗中的善人,他就该得到世俗中的善终!”
什么是世俗的善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