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328章 她还疼吗?(1/3)
就在前一日天光将暝的时候,谢玄问她,“你可后悔过吗?”阿磐从来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,她不善言辞,哪会说些甜言蜜语的话,因此那时候她知道自己从不后悔,然并没有正面作答。可此刻就在梦见母亲之后,她含着满眼的泪全都答了谢玄。她过得很好,跟着他很好,她儿女双全,跟着他不觉得吃苦。即便车马劳顿,要四海征伐,即便山高水险,总兵凶战危,那也不觉得苦,她一样甘之如饴。那人宽大的掌心被她的眼泪沾湿,后来取了帕子,他的帕子也一样被她的眼泪打透。她隔着那人宽松的软袍,紧紧地偎着他,拥着他。他们的心就隔着这薄薄的衣衫,隔着两层肌肤紧紧挨在一起,在一处跳动,跳得此起彼伏,不得章法。他的胸膛还是那么宽厚结实,也还是那么温热有力,他的胸膛就似一堵高高的城墙,是她们母子最坚实的港湾,把她所有的畏惧不安,所有的苦难与阴霾,全都远远地隔离开来,也全都远远地挡了出去。她确信这城墙固若金汤,坚不可摧,因而就在这城墙之中泪流满面,愿彼此倾心吐胆。那城墙怅然问她,“阿磐,你告诉母亲了吗?魏国的事一了结,我就娶你了。去岁未娶,我日日后悔。”是啊,这真是一件憾事啊。若去岁的八月就有那一场东壁的婚嫁,那该多好啊,那就不必再日日猜疑,心生嫌隙,不必颠沛流离,不必再生出这满头的华发来了啊。她窝在那人怀里,愈发惋伤,惋伤得不能自己,“没有........”她抽泣着,泣不成声,“还没有与母亲好好说话,母亲.........母亲就走了.........这十八年........我第一次.........第一次梦见母亲.........我怕,怕以后再不会梦见她了..........”那人叹着,也哄着她,“会,会的,你还会再梦见母亲的,信我。”也许吧,十八年都不曾入梦的人,以后可还会来?谁知道呢?谁也不知道。也一样不知母亲这一回来,是想看看自己唯一的女儿,还是一次永远的告别呢?然梦已经醒了,母亲也早化成了这长夜里的一缕清风。也许去了殿外,也许回了黄泉,梦里没有说出口的话,那些关于她的凤玄,关于她的孩子们,已嗟悔无及,再也不知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与母亲好好说一说了。真是越想越痛心伤臆,不能自已啊。那人俯首去吻她的泪,温热的薄唇没有掺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