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175章 大人,我疼(1/3)
可那一向高瞻远瞩的人,他怎会没有自己的判断。走到位极人臣这一地步的人,只会信自己的眼睛。可阿磐自己又做过些什么呢?有至少十月,都不清不白。君不见,这乱世里的弱女子,若想活下一条命来,除了委身他人并没有什么旁的出路,寻常人都知道,也定都这般猜度。谢玄在无数个风餐露宿的夜里,难道就不曾这般想过吗?也许想过,也许也如寻常人一样这般猜度,也这般笃定。然那十月他不曾计较,甚至不曾计较过一个叫“萧砚”的孩子。不计较,甚至愿教萧氏子知书明理,做个端方中正的人。可那也都是从前了啊。也许那时候他还能诓骗自己,说这十月非她所愿,然这个白日呢?这个白日,那一双洞若观火的凤目,轻易就能看出来她的心甘情愿。恍恍然想着,怔怔地就失了神,那因了无地自容而红透的身子已经白回了原本的颜色。一双手抓紧了袍子,可又不敢碰到胀疼的胸脯,只微微俯着身子,来减缓几分身上的不适。偶尔回神时,她会忍不住想,谢玄是多干净的一个人呐,又是多么气傲心高的一个人呐,那芝兰玉树的皮囊里处处都透着尊极贵极,这样的人要低下头来何其容易呐。他一旦笃定她心里的人是旁人,便再不会屈尊纡贵,不会在她面前低下头颅,弯下膝头,自然也就不会再碰她了。她还想,人啊到底是不如小猫小狗,它们委屈了会呜咽,高兴了会摇尾巴,不高兴了就会吠叫,会咬人,它们不惧明目张胆地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叫主人知道。一生短暂,但贵在简单直接。但人就不一样了。人啊,总顾着一张脸面。这张脸面虽不值钱,却拘着人,束着人,使人不敢把委屈大大方方地撕扯给外人看。该哭的时候不敢放声,该说的话也都咽回半截,一个个全都强颜欢笑,忍气吞声。余生漫长,活得克制隐忍,不能痛快。恍然听那人道了一句,那人的声音也恍恍惚惚,夹着几分明了,几分叹息。他说,“你是个藏不住心机的人。”阿磐心头荡然一空,在谢玄眼里,她竟是一个有心机的人吗?恍惚记得从前也有人说过些差不多的话,说她是不施粉黛,不藏心机,仍是个勾魂摄魄的美人儿。然而脑中一片空白,腾腾兀兀的,早不记得是谁说的,也不记得是在何处所说了。那堆在胸口的桃花袍子实在太轻软了,轻软得十分轻易地就洇透了,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辩白。那纤细的藕臂虽然遮着挡着,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