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151章 大人节哀(2/3)
会儿叹出话来,“孤找你,十月了。”她在这北国的雪地里,好一会儿才听懂贵人的话。唉,这漫长的十月,原来竟也有人在找她。贵人抱得多紧啊,一双手臂紧紧地揽着,勒着,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从前多希望贵人能似眼下这般抱一抱她啊,哪怕抱一下也好。可这十余月来,他娶妻,生子,打仗,连人影都看不见,后来索性连消息也没有了,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拥抱呢?那熟悉的雪松香驱走了许多这冰天雪地的凛冽,那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也无数次地温暖过她走在刀尖的时刻。这是她曾以身护棺,曾甘愿陪葬的人呐,可过了这许久,过了暮春,过了长夏,过了三秋,过了九冬,怎么竟平添了这许多的陌生。这陌生使她溢满眼泪,也使她无所适从。那些风花雪月,那些前尘往事,此刻全都恍如隔世,连这紧紧拥着她的人都似咫尺天涯。这两具曾最亲密无间的身子,如今好似已隔了千山万水,千沟万壑。从前有那么多想问他的话。问他怎么不来。问他还好不好。问他可娶妻了啊。问他可也有孩子了。问他还记不记得阿磐。问他是不是被什么绊住了脚,怎么左盼右盼,怎么都不来。她闹出来一山的动静,还引门人去北方,怎么都没有一点儿的回响。问他可知道阿磐没有失信,说要为他生个孩子,便果真为他生了一个孩子。从前有一肚子的话,这一肚子的话全都压在心里,日复一日地消磨,如今时移世易,人消磨得没有了棱角,那一肚子想问的话,到底也没有什么可问的了。没有了。马声轻嘶,脚声杂沓,从那覆满了雪的小院里又奔来了许多人,把那一地冻得松脆的雪壳踩出仓皇的脆响。她听见熟悉的人带着哭腔朝她大步奔来,“美人啊!美人啊——”这哭声使她心头一酸,蓦地滚下了泪来。赵媪也曾如眼下一样大喊着“美人”,飞蛾一般大喊着朝那满营的大火扑去。赵媪没有死,她还活着,还好好地活着。阿磐几乎要痛哭出声,可满腹的委屈也全都压了下去,压进了心里,一声也不肯哭。脊背一暖,赵媪已将厚厚的大氅裹在了她的肩头,裹得严严实实。又有人大踏着步子奔来,一样也把大氅裹住了贵人。门外的马在雪里踩着,嘶着。小狗仍旧不知疲惫地跑着,吠着。有人撑伞,有人裹衣,有人抱来干些的柴火去屋里生起了炉子,有人去烧热水,有人去备下吃食。她在恍惚间朝着那条山间的小路望去,那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