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七章 无题(3/4)
”这番评价,他作得诚心实意。同是二十岁年纪,迟心赤刚刚突破到浑然一脉,属于金海城当代第二梯队的领头羊。而白嘉赐同样的年纪,修习更弱的功法,却已有浑然四脉境界。比起洪胜,也只差了一筹。“你说的应当是对的,我也曾如此想。”白嘉赐哂笑道。“我十三岁入灵犬门,做了两年杂役弟子,才接触武道。”“那会,师兄弟们刚开始走小周天,穿一样衣服,吃一样饭菜;每有进益,大伙便忍不住畅想未来会转修哪部武经,天骄榜上取怎样诨号……”他望着圆月,好似见到了一张张曾与自己同行一段的脸庞。“每个人眼里,自己都是与众不同的那个。”白嘉赐回忆道。“可惜,这只是错觉。”“幼时的愚蠢是一层保护。”“但人会长大。”他抬起头,伸手揉了揉眼睛。“会有某个时刻,现实斩出一刀,割开我的皮,露出里头黯淡的平凡。”白嘉赐说着,兀然回头。“洪范,对我而言,你就是那一刀。”洪范听得心头一揪。“那一夜,白氏贵子失去了头皮,白氏寒门子失去了幻想。”白嘉赐的声音欢欣而哽咽。“一直到天亮的时候,我彻底想明白了。”“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到武道的终点。”“不是每个人都能抵达天赋的上限。”“洪范,我不知道你的时刻会何时到来——或许永远不会来……”“但我的,已经来了!”这一刻,他坦然望着自己的队友,落下热泪。洪范强撑着不转开眼,搜肠刮肚地想要安慰。但在他开口前,白嘉赐已抹去泪水,转了回去。“别担心我。”他双手向后撑着岩石,看向湖中银河、河上芳草。“让我困扰的,本来就不是我的弱小。”“我一直看不起自己,是因为我永远是拖累别人的那一个——拖累父母、弟弟妹妹、司业、如意……”“拖累你。”洪范听到这里,终于按捺不住,无论如何都要说话。“每个人,嘉赐,每个人都有成长的过程……”“苗未成树,怎可能有荫凉?”他难得地语言散乱。“我知道。”白嘉赐回得释然。“可我等不及了。”他豁然站起身来,猛地饮了一口酒,深深酝酿,然后吐出胸中压了半生的浊气。“武者入浑然境,便如合抱之木,足以当庭柱了。”白嘉赐定定说道。“天快亮了。”他将酒壶丢进湖中,回身望向洪范,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容。“咱们回恋花亭去。”卯时已到,夜色往天际渐淡。待二人回到撮角亭内时,酒坛空了大半。画纸上,水光